十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有关梦境的内容在她醒来后打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忘记,就好像有人按下了电脑里删除记录的钮。
好在忘记的只是梦,在清醒后脑子里混混沌沌,记忆缓缓地恢复,乱成一团的脑子在身体机能的苏醒下很快地理清了思绪。
“我叫十铃,今年十四岁,我是绝幻社观察组见习社员,我正在执行一个观察任务,在搜寻过程第五天,遭遇怪异…”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窗户上吊着的那个风铃,是用几根银白的金属小棍用绳子串起来做成的,在晚风的轻抚下悠悠的荡着微小的弧度,偶尔相撞,发出轻灵的响声。
这个风铃让她回想起从前呆的那个孤儿院,因为某些特殊的的原因,她被单独的安排住在一个房间,没有玩具,没有书籍,没有伙伴,只有窗户上的风铃,陪伴她的,和她对话的,只有风铃。
因为这个风铃牵扯出记忆深处的某些回忆,她再醒来后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,甚至,她觉得很舒适,身体从未像此时一样放松,头下的枕头软软的,不像教团里的石枕那样生硬,而且房间里充诉着一种淡淡的香味,让她杂乱的神思宁静下来。
半掩的门口,夜慕白轻靠着,静静地看着屋内的床上,十铃安静地躺着,目光停留在风铃上。
“她醒了,这么安静真是意料之外。”饕餮在他的耳边细语。
“确实很意外…”夜慕白觉得是时候了,他轻轻打开门,走了进去。
听到木门打开时门轴的响动,十铃的注意力立刻从风铃上转移,她一眼就看到已经走到床边的夜慕白,看到那藏在眼镜和美瞳后病态猩红的眼。
这一瞬间,她的记忆完全复苏,有关这几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经历都在她脑子里高速放映:
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所追捕的怪异,在追杀他的过程中,她发现这个人的气息虽然是属于怪异,但是却可以使用高度精炼的语言,在最后的一瞬间,她确定这个人就是巫,他所引发的一切现象都是真言,于是她改变策略,使用对抗巫师的方法攻击他,虽然攻击很有效,而且重创对手,却没有料到这个人早已在某个地点布下了陷阱,后面的事情,她就完全想不起来了。
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,她本来很平静的心躁动起来。
“是你!”她从床上坐起来,怒目圆瞪,眼神几乎可以把夜慕白撕成碎片。
“嗯,是我,晚上好啊。”
对于这个小女孩的眼神杀,夜慕白只是轻轻地撇了撇嘴,目光依旧懒散,他不慌不忙地扯过一张凳子,翘起二郎腿坐在床边,右手撑着下巴,满不在乎的样子。
当然,十铃就没有这么淡定了,她跳起来站在床上,捏紧拳头,咬紧牙关,使出全身力气一拳打向眼前这个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。
这一拳绝对是力可碎石,她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凝聚在一拳里,那张满带戏谑苍白的脸像是拳靶子一样静静地等待被击中,但是,十铃意料中脑浆爆炸的畅快情形没有出现,因为她的拳头在离夜慕白的鼻子只剩一毫米的时候停了下来。
猛拳的劲风把夜慕白的头发向后吹起,对于这气势汹汹打来的拳头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,嘴角微微的翘起。
拳头颤抖着,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,本来充满体力的自己在打出这一拳后浑身就陷入瘫软状态,她的双腿居然提不起力气支撑她娇小的身体,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。
“可恶,怎么回事…”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那种无力感很快的就消失了,她捏了捏手,很有力,似乎刚才浑身的瘫软只是错觉。
“去死!”于是她再一次蹦起来,身体在半空中转体,一个回旋踢击向夜慕白的头。
这一次,她还没出腿,就直直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,柔软的床面接住了她。
夜慕白的浅笑变成了露骨的窃笑,十铃彻底的暴怒了,她整张脸变的通红,头上弯曲的一根呆毛直直的竖起,于是,一阵奇怪而搞笑的连击就开始了。
夜慕白打着哈欠,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次又一次气势汹汹地打过来,然后在最后一刻突然泄气软到在地,这种滑稽搞笑的闹剧持续了几分钟,最后,她终于不动手了,背对夜慕白抱着膝盖坐在床上。
“怎么,不玩了吗?”夜慕白慢条斯理地说,手中端着一杯热茶。
“你给我滚开!”她转过头几乎是尖叫着说道,因为有力使不出的烦躁不甘和无处发泄的愤怒,她居然快哭了,精致小巧的鼻尖红红的,水汪汪的大眼睛酝酿着就快破窗而出的眼泪,而心中不服输的倔强又使她必须忍住不能哭出来,于是她紧紧咬着下嘴唇,用这种别扭的表情怒视着他。
“俗话说,君子动口不动手,何况你还是女孩。”夜慕白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叶,“你不用白费力气了,你的身上已经刻有咒印,你的所有暴力行为,都没有权利执行。”
“你这个该死的怪物!居然对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,我饶不了你!”她哭喊着抓起床头的一个盒子就往夜慕白脸上扔,当然,还没出手,她又浑身一软倒了下去。
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!!!!!!!”
一声凄厉悲凉的哭号拖得长长地,从夜幕白的房间里传出,悠扬婉转,配合这洁白孤寂的月亮,更显凄凉。
十铃嚎啕大哭,她放下了所有架子,哭得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,夜慕白则是一口又一口啜着热茶,全然把这哭嚎当成了女生独唱,大概哭了十多分钟,应该是流干了眼泪,十铃红着眼睛啜泣,让人心生怜爱的瘦弱肩头跟着啜泣不时的抽动,夜慕白见她哭够了,抽出几张面巾纸递了过去。
她粗鲁地从夜的手中夺过纸巾,擦干净脸上的眼泪,然后把纸巾揉成一团往夜慕白脸上扔,当然,依旧是老样子,没有出手就倒下了。
“我说过,暴力行为没有权力执行,就算结果不会造成损坏,只要你出手时的想法含有破坏欲,那么都无法执行。”
“我受够啦!!!!”她发出一声尖叫,像个疯子一样跳下床,光子脚丫子,往门外跑去,夜慕白坐在凳子上,对于十铃的逃跑他一点动作都没有,只是安静地品尝手中的茶,还没等他喝到一半,十铃就哭喊着跑了回来。
“为什么!!呜啊!!为什么…为什么我走不出那个门。”她想离开这里,跑出房间后就要跑出院子,但是很可惜的是,她刚走到院门口,就发现自己再也迈不开步子,就这么卡在门后无法离开。
“哦,我忘了告诉你,你无法离开这个院子。目前的情况就是,对于你来说,这个院子就是整个世界了。”
“你这个魔鬼!败类!渣滓!鼻涕虫!屎壳螂!变态!基佬!偷窥狂!异装癖!…”一连串称谓就这么从她嘴里喷出来。
“等等等等,怎么到后面越来越奇怪了!”
“萝莉控!妹控!**!移动公厕!牛头人!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夜慕白手狠狠地敲在十铃的额头。
“唔,好痛!”她捂住红红的额头,几乎又掉下眼泪。
“绝幻社的人都这么没有教养吗,除了动手就是叫骂。”夜慕白深深地叹气,他开始后悔没有在那个咒印里加上敏感词过滤系统,那样的话,只要她说脏话,就会自动变成一声:“哔…”
“我说,这位小朋友。”
“猪猡!我不是小朋友!”
“我说,这位小姐,你还不明白你的处境吗,你现在可是阶下囚啊,你就不想想,我为什么不杀了你,而是把你关在这里呢。”夜慕白的目光里不着痕迹地泄出一丝杀机,十铃的后背一禁一凉。
“你这个无耻小人,居然敢囚禁本小姐!我可明白你的阴谋,像你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连女朋友都没有的败类,一定是令人作呕的恋童癖,见到本大人长相可爱于是就动了恶心的邪念,想要把我囚禁起来,进行惨无人道的调教,使用各种恶魔的器具,甚至召唤出地狱的触手,要把我变成**的奴隶,满足你那些变态至极的低级兴趣和生理需求…”
夜慕白一脸懵比,眼前的小女孩一脸悲愤喋喋不休地说着内容极其可怕的话,一时间居然让他无话可说了。
“你…你怎么看…”饕餮也是听得很无语,在夜慕白耳边悄悄地说。
“我决定了。”夜慕白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,“我不但要从她嘴里问出情报,我还要好好地调教这个小鬼,让她变成一个有礼貌的人,一个高尚的人,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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